梅贻琦 永远的清华校长

来源: 2023-07-20 00:34


  1931年,梅贻琦出任清华校长,自此后一直到他在台湾去世,一直服务于清华,因此被誉为清华的“终身校长”。在他的领导下,清华才得以在十年之间从一所颇有名气但无学术地位的学校一跃而跻身于国内名牌大学之列。
  梅家有子初长成
  梅贻琦,字月涵。为梅曾臣长子,在堂兄弟中排行第五。1889年12月29日生于天津。其父中过秀才,后沦为盐店职员,甚而失业,家境亦每况愈下,“除去几间旧房庇身以外,够得上是准无产阶级了。”但梅贻琦的父亲始终没有放弃对子女的教育。梅贻琦自幼熟读经史,且善背诵。
  小时候的梅贻琦记忆力极好,他毫不自夸地说过“假如我们之中有谁背诵任何中国古经传有错漏,我可以接背任何章节。”梅贻琦后来成为天津南开学堂的第一班学生,是张伯苓的得意门生,也是首批清华招考的留美公费生。其同届同学徐君陶回忆,学校招生放榜时候,见一位不慌不忙、不喜不忧的学生也在那儿看榜。看他那种从容不迫的态度十分淡定,仿佛胸有成竹,后来在船上碰见了,经彼此介绍,才知道他就是梅贻琦。
  同为1904年南开中学第一期学生,他与周恩来交往甚密。当时周恩来经常到梅家找梅贻琦温习功课,有时候通宵达旦。
  1908年梅贻琦入保定高等学堂,因“庚子赔款”留学美国。当时人们留美都选的是中国人熟知的学校,梅贻琦却单独去到了东部的伍斯特理工学院。徐君陶后来才听说那是一所有名的工业大学,认为梅贻琦的选择却和一般人不同。梅贻琦曾撰文总结自己的留学观,他告诫行将赴美的学生,“诸君在美的这几年,亦正是世界上经受巨大变化的时期,将来有许多组织或要沿革,有许多学说或要变更。我们应保持科学家的态度,不存先见,不存意气,安安静静地去研究,才是正当的办法,才可以免除将来冒险的试验,无谓的牺牲。”
  留学欧美的经历影响了梅贻琦,在他获电机工程硕士学位回国后,于1916年担任清华大学物理教授,先后任教务长、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司长,
  教授治校的清华园
  清华前身是一所留美预备学校,颇有名气但无学术地位。著名经济学家陈岱孙回忆,1929年他到清华教书时,清华已经有两年大学班了,那时的清华,报名人并不太多,例如录取150名学生,报名不过400人左右。而梅贻琦任校长,不到10年时间,清华便声名鹊起。其实早在1926年,梅贻琦就被清华教授会推举为教务长,时年才37岁。梅贻琦任校长后,奉行“教授治校”原则。
  1931—1948年,梅贻琦任国立清华大学校长,清华大学历史上任期最长的校长。抗日战争时,清华与北大、南开三校合并为西南联合大学,梅暂时以校务委员会常委兼主席身份主持校务。1937年任国立长沙临时大学校务委员会常务委员,翌年任西南联合大学校务委员会常委兼主席。
  八年抗战期间,梅贻琦仍是清华大学校长,并主持西南联合大学的校务任联大常委。西南联大的存在和发展,在中国高等教育史上写下了重要篇章。抗战胜利后,清华大学回到北平,梅贻琦继续担任校长,直到1948年12月清华园解放前夕。在他任校长的17年里,清华大学得到长足发展,全校设有文、理、工、法、农等5个学院26个系,在校师生2400多人。
  梅贻琦出任清华校长的时候,国内情势风雨飘摇,学潮起荡,尤以北大清华为甚。以清华来说,驱逐校长的运动可以说是此起彼伏,赶教授是家常便饭,校长在任时间都不长。有人问梅贻琦有何秘诀,梅说:“大家倒这个,倒那个,就没有人愿意倒梅(霉)!”
  梅贻琦为人重实干,时人称之为“寡言君子”,有一句话可以作为佐证,他说:为政不在多言,顾力行何如耳。在他的领导下,清华才得以在十年之间从一所颇有名气但无学术地位的学校一跃而跻身于国内名牌大学之列。与胡适相比,梅贻琦显然没有“暴得大名”的胡博士那么风光,他的一生仅仅做成了一件事,那就是成功地出长清华并奠定了清华的校格。据陈岱孙的说法,这主要集中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师资人才的严格遴选和延聘;二是推行一种集体领导的民主制度,具体的体现就是成功地建立了由教授会、评议会和校务会议组成的行政体制。
  1945年日本投降后,梅贻琦回北平筹备复校。梅贻琦个性沉静,寡言、慎言,叶公超用“慢、稳、刚”三个字形容他。“身教重于言教”及“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的教育名言身为世人推崇。梅校长对清华大学的成长贡献巨大,受到所有清华人的崇敬。
  彼岸的清华校长
  清华校史专家黄延复先生在“比较广泛的材料收集和研究的过程中,一直抱着‘苛求’的心理”,搜寻人们对梅的“异词”或“谤语”,但却迄无所获。这也证明了“翕然称之”、“胥无异词”所言不虚。1948年底,傅作义将军息兵,共产党军政人员开始驻入北平。梅贻琦和当时许多大知识分子一样,面临着走还是留的选择。
  1948年12月,北平即将解放。梅贻琦搭乘国民党的飞机南下。国民党政府再三邀请梅贻琦入阁,梅贻琦维持了一贯的中间立场,他对新闻记者谈话说:“不出来对南方朋友过意不去,来了就做官,对北方朋友不能交代。”所以始终婉谢。他依然属意教育。
  梅贻琦离校那天,当时也在清华任教的吴泽霖教授在学校门口碰见他,吴教授问梅校长是不是要走,梅校长说:“我一定走,我的走是为了保护清华的基金。假使我不走,这个基金我就没有办法保护起来。”
  与诸多当时离开大陆的知识分子相比,梅贻琦的选择更具有代表性,因为他不存在所谓的人身安全的问题,周恩来和吴晗都曾经表示希望梅贻琦留下来,这也代表了当时共产党的态度。但是梅贻琦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判断,联想到储安平“自由在国民党统治下是可大可小,而在共产党统治下是可有可无”的话,他的判断和选择代表了当时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对于时局的看法。到了1952年,院系调整开始了,昔日的西南联大中的南开由私立改为国立,并且大力扩充,北大所有的院系不但得到了保留,而且还接受了当时颇负盛名的燕京大学,独独清华在这次院系调整中元气大伤,仅仅保留了工科院系。梅贻琦在清华建立起来的“教授治校”的民主制度也荡然无存。此后的第三年,也就是1955年,梅贻琦由美飞台,开始用清华基金会利息筹办“清华原子科学研究所”,这就是台湾新竹清华大学的前身。诺贝尔奖获得者李远哲曾在这里就读。
  公平正直地教书育人
  梅贻琦曾在日记中表达了自己的中间立场:“余对政治无深研究,于共产主义亦无大认识。对于校局,则以为应追随蔡孑民先生兼容并包之态度,以克尽学术自由之使命。昔日之所谓新旧,今之所谓左右,其在学校应均予以自由探讨之机会。”梅贻琦认为,这是“昔日北大之所以为北大,而将来清华之为清华”的根本。长沙临时大学期间,学校请来名人讲演,各种人物都有,如陈独秀、湖南省主席张治中、国民党高级将领陈诚等。对于学生,梅贻琦一律采取爱护的态度。
  “对知识分子心态了解之深,当时少有如他的人。”梅贻琦的儿子梅祖彦回忆。梅贻琦在礼聘教师方面,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做教务长时,他实际主持了清华国学研究院的院务。曾亲自到火车站接赵元任先生。延揽人才的诚意在华罗庚身上得到极好的体现,华罗庚从一个只有初中学历的人,先做小学教员,后为店员,被破格召进清华大学加以培养;又破格从一位系资料员转升为助教,而且被允许修习大学课程;破格被送到英国剑桥大学去“访问研究”;最后又破格未经讲师、副教授阶段而被聘为教授,上述过程大多是在梅贻琦的亲自过问下实现的。梅贻琦特别鼓励中西学术交流,积极支持教师出国讲学与在国外发表论文。他实行休假制度——教授工作一定年限后,就可以休假一年,可赴欧美研究,学校开支一半薪水,还给予往返路费。这个传统在西南联大时结出硕果:西南联大的教师名士如云,共开出1600门课程,且各人学术及兴趣爱好迥异,互为印证。
  两岸清华校长
  梅贻琦因为一手奠定了台湾的清华基础,被称之为“两岸清华校长”。
  1962年5月19日,梅贻琦病逝于台大医院。他逝世后,秘书把他在病中一直带在身边的一个手提包封存了。两个星期后,在有各方人士参加的场合下启封。打开提包一看,原来是清华基金的账目,一笔笔非常清楚。梅贻琦后来葬于新竹清华大学校园内,取名为“梅园”,园内有校友集资兴建的花木,曰“梅林”。梅贻琦纪念奖章成为台湾新竹清华大学毕业生的最高荣誉。 文/孙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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