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一种艺术叫电影,还有一种艺术可能应该叫“中国电影”。
郭敬明引发汹涌争论的《小时代》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片名。它或是指这是一个欲望横流,不再有传统宏大叙事的时代,或指的这是一个仅属于片中年轻的主人公们自己的时代,其追求和志向,并不打算与传统的成人世界互相分享。
关于青春的电影,实在是银幕上永恒的题材。原因是每个人,每代人都有过自己的难以忘怀的青春。不过,青春电影的浪潮却可以说始自50年代的美国。战后在迅速走向富裕的美国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一代青年,却对生活失去了明确的方向,成为史上著名的“垮掉的一代”。他们的故事以一代青年偶像詹姆斯·迪恩的银幕形象为旗帜,表达着一代青年在无所反抗,也无所追索中的迷茫。那或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轻”的开始。詹姆斯·迪恩也许真的在历史中留下了他“神秘”的影子——几十年后,中国的80后一代也有了一位热衷于赛车的叛逆者韩寒。只是他的“前辈”却已因车祸不幸英年早逝。
60年代风靡西方尤其是美国的青年反文化运动,孕育了一次更大和更加令人震撼的反社会的思潮,并催化出彪炳影史的《逍遥骑士》《邦妮和克莱德》《毕业生》等一批享誉世界的青年电影。摇头丸或致幻剂,哈雷摩托车,奇装异服和寻找美国及自由的梦想,成为这些青年反叛电影张扬的表象及内涵。然后,关于青春的电影还孕育出了自50年代开始问世的“少年恐怖片”的电影类型。在那里,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们变成了“狼人”、“吸血鬼”,显而易见,这些叛逆的孩子第一次让美国的一代中产阶级被“惊呆了”!
中国的青春电影肯定也启始于一个大时代。它们是《青春之歌》里的林道静,后来是来自王蒙的理想主义的《青春万岁》。当然,它也曾在谢飞的《我们的田野》和张暖忻的《青春祭》中以一种令人感伤的失乐园的方式呈现,并且最终以一种更加张扬的形式定格在姜文的成名作《阳光灿烂的日子》中。如今,致青春和怀旧的题材再次席卷而来。香港导演陈可辛的《中国合伙人》,竟然是关于80年代中国一代青年创业者们的梦想,它也记录了那个年代一代青年的中国梦和个人的梦想。而赵薇的《致青春》则显然是70后们的青春记忆。不论它是否物有所值,每一代人都有权拥有自己对青春的怀念和哪怕是选择性的记忆。
《小时代》肯定也属于我们这个大时代。只不过它可能只是这个时代的一朵幼稚的奇葩。《小时代》的拥趸们当然有理由誓死捍卫那些如此轻松曼妙幻想出来的“成功”和“富裕”——那是属于他们的幻想;反对者也当然有理由反斥其物欲横流的价值观念。令人不解的倒是大洋彼岸的美国观察者们又一次被“惊呆了”。他们实在是过于保守和拘谨,竟然“纠结”于小时代中所反映出的女性解放的成果已然被毁灭殆尽。
美国人很傻,很天真。总是首先关注那些是否“政治正确”的宏大命题。岂不知这些基本的文明或文化进步的命题在中国早已不是什么思考的底线。中国新生的一代当然也很傻很天真,他们真的以为一个不着边际的关于成功和财富的梦幻,在他们脑子里一出现,就可以随便让现实和历史“翻篇”了。
因此,我们无法用一部电影来定义我们所面对的到底是一个“小时代”还是“大时代”。在历史的当下,我们宁可说这是一个盛产“奇葩”的时代——观众可以为了看一部电影到底有多烂而撑起了不菲的票房,而据说同时期上映的另一部在豆瓣上没有恶评的电影却门可罗雀。中国足球前不久1:5惨败给泰国二队。这种结果其实连原因都不需要去寻找,只能深刻地理解了一句话:世界上有一种运动叫足球,还有一种叫“中国足球”。套用这句话说,世界上有一种艺术叫电影,还有一种艺术可能应该叫“中国电影”。想一想,的确让人惊呆了。
我倾向于把美国一好莱坞电影看做是一种不思进取的电影的坏榜样。他们的银幕上居于主流的好像永远是那些刀枪不入的英雄硬汉或行侠仗义、最后归隐于平民的现代“超人”。他们的“致青春”好像也基本上一成不变——50、60年代的“垮掉”和“反抗”的一代之后,便是70年代新好莱坞导演们这些曾经的叛逆者对青春充满温馨的回忆和走向与社会的和解。如今新一代的青春电影依然火热,其中最持久的依然是以《美国派》为代表,讲述青春爱情再加上点“青年情色”点缀的“出轨”的青春——但它并没有走出青春问题的基本范围:或是如新兴起的《暮光之城》系列中充满奇幻和人鬼情的爱情异类。当然,其中也有如《朱诺》那样充满了对青年一代生机勃勃,思考独立精神的赞颂,也有如《阳光小美女》那类大俗套但却永远温馨的白日梦。
大众的电影,当然大都是为人们提供娱乐的。这里就包括那些并不切实际的青春的梦想和白日梦。好莱坞在这方面其实是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娱乐制造着,只是它总是显得有些“保守”和有些“底线”——一家百年老号,自然不愿意轻易去触犯一个时代和它的消费群,他们的电影自然也永远不会是“挑战者”。娱乐无底线,也真的可以让他们这些商业电影的“奇葩”们被惊呆了。
责任编辑/辛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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