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杰+刘亮佐:喜剧,就是一群神经病在台上撒野

来源: 2024-04-30 20:39


  对金士杰的印象还停留在去年那出感人至深的《最后十四堂星期二的课》,他和卜学亮共同演绎了一位老教授在他学生的陪伴下走完生命最后一段时光的故事。然而一年之后,再见到金士杰,他就换了一种状态,带着去年的老搭档卜学亮,以及刘亮佐、天心,11月1日到11月3日将在海淀剧院上演一出切切实实的悬疑喜剧《步步惊笑》。这个剧本改编自希区柯克的小说《三十九级台阶》,原本的悬疑故事被改成了一部喜剧,成为英国和百老汇的经典剧目。去年的“十四堂课曾让金士杰每次演出完都沉浸在里面很久很久,而说起演喜剧的不同,金士杰说:“每次谢幕的时候,我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演出前我还会跟工作人员开开玩笑放松一下,喜剧,就是演在当下。”
  Q&A
  BQ=《北京青年》周刊
  BQ:《步步惊笑》一共有48个角色,你们各有几个?是导演分配还是自己挑?
  金:我是只有那一个,都是导演选的,他们俩(刘亮佐和卜学亮)有争执,有男一和男二,男二要反串演女生,他们俩都不愿意。
  刘:因为我留胡子嘛,演不了女生,就让他来。我是二十几个,我跟阿亮(卜学亮)最后把角色发展到五十几个,加了一堆有的没的进来。在火车那场戏有帽子戏法,国外的版本是两个人换四个角色,我们两个换了七个角色,阿亮闲不住,手上一堆帽子。
  BQ:只演一个不会觉得不过瘾么?
  全: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范儿,能者多劳嘛。在西方,这个男一和男二都是最好的男演员去演,比较逊的才会挑男主角,只靠帅就可以。
  刘:又乱说,不过那两个角色都是老的,英国伦敦的版本那两个都是五十多岁。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因为有很多转换,基本功和经验都比较够。
  BQ:所以金士杰是会一直呆在台上的?这个戏的大概故事是什么?
  全:我的戏少,就是上半场下半场两场嘛。我没下去过。戏里我是受难者嘛,一个自怨自艾的很典型的中产阶级,每天在家里抱怨,很无聊,没啥事就心血来潮去看看戏,邂逅了一名女子,女子就说晚上可不可以在你家过夜。这么一个有点艳遇的事来了,小男人挺高兴的,在家里两个人越来越近的时候,外面有杀手在埋伏着。一个谍报组织越来越靠近,那个女的当天晚上就横尸他家里。就是不断地追杀和逃亡,故事就展开了。我这个角色比较写实一点,不断逃亡不断受害,又不断发生艳遇,有点像“007”。蛮典型的西方惊悚推理悬疑片的精神,里面还有火车上的追杀、大雾中的迷路、陷入沼泽,这些全有。很像玩灾难片,我就是不断的逃亡者。
  刘:然后一路就遇到不同的人,很多没有生命的也是我和卜学亮在演,石头啊、石头裂缝啊、瀑布啊、荆棘啊、烂泥巴啊。
  BQ:这次演出最大的挑战在哪?
  刘:体力。排练时发现结尾那段我要一个转身就变换一个角色,来回七八趟,蹲着站起来蹲着站起来,排着排着就发现坚持不住。换衣服紧张,戏还好。有一大段的戏是我要跑到二楼变一个角色,从二楼跑下来出大幕外变一个角色,几秒钟的事情,来回跑。一开始比较慌乱不知道该干吗,跑下来问“哪个角色?哪个角色了?”工作人员说“教授!教授!”我就赶紧准备教授。到后来熟的时候,比如右手拆领结,他们帮我戴领带,我脱衣服,他们再帮我穿,我再准备枪之类的道具。流畅了以后哪一只手干什么事情清清楚楚。金老师是上半场结束衣服湿了,我们是上半场一半衣服湿了。
  BQ:有没有换角色搞错的时候?
  刘:有啊,四年前演过嘛,有一次就搞乱了,演那个教授要戴眼镜,然后换衣服变主持人是不戴眼镜的,结果我一出来发现完了,眼镜在脸上。一个转身赶决拿下来,好恐怖。
  BQ:《步步惊笑》剧本的原著是希区柯克的小说《三十九级台阶》,原本是一个很悬疑惊悚的故事,搬到舞台就变成了个喜剧。
  金:排一个悲情或者灾难的戏,要制造观众的眼泪或者惊吓,千辛万苦去雕琢去铺垫,可是在过程当中我们那种伤透脑筋熬夜不睡觉的那种状态拍成片子会很惹笑。所以当排那种戏的时候工作人员有时候会说“这个戏干脆下次排成个喜剧算了”。他们在排《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时候也会有这种话:“下次把《罗密欧与朱丽叶》搞成一个大喜剧好不好。”就很像这些人的心声,我们造这个“戏”的反。
  BQ:“造反”是怎么说?
  金:说是造反,其实也是一种致敬方式,把经典画面用最原始的方法表现出来。“原始”是指舞台上就一桌二椅,千变万化摆出舞台上各种场景,但不过就几块破烂木头。
  你可以说不小心走进一个垃圾场,看了一个很好看的戏。就是发挥了丐帮精神,戏的一开始这个人自怨自艾发牢骚的时候观众会觉得“这个剧团真穷啊,就这么几个破烂东西”。对不起,这个戏从头到尾就一直是这个东西了。
  BQ:刘亮佐是真正“学院派”出身,金士杰没有经过学院式的教育,你们在合作的时候有没有因为戏剧背景的不同而发生碰撞?
  金:你别说,我在研究所当老师还当了好几年呢。需要碰撞,越碰撞越来劲,这个戏的空间很大,不同组的演员来演会有很大不同。很多地方一看剧本这么写,怎么完成怎么执行,有许多空间等着你玩。我自己过了四年卷土重来时发现很多地方又不一样,又重新排了一遍。
  刘:每个人四年后都不一样,戏也跟着转变了。跟金老师的不同是全老师的人物细致度比较高,我们接到喜剧完全走抽象路子,双方常常在拉扯。经常一个地方他说应该要写实点,我们说应该要夸张点,所以这个戏也在这种拉扯和碰撞间形成风格。
  BQ:那你们觉得喜剧有高级与低级之分吗?什么样的喜剧是好的喜剧?
  刘:我觉得高级笑点是好喜剧,常讲的便宜包袱或者不值得玩味的喜剧就不是好喜剧,故意的那种搞笑不是好喜剧。这个戏尤其对我和卜学亮有很大限制,因为是个国外剧本,没有改编,剧本里有很多口音,比如德国口音的英文,这些我们做不到,只有靠声音,大声小声、快的慢的,要去找,我觉得给的限制越多,也让演员花的时间和心思越多。所以我觉得这种就是高级喜剧,给了演员更大的空间,也给了最小的游戏规则。要在看似很大的空间里找到符合游戏规则的玩法。
  金:对,《步步惊笑》那个“惊”字比“笑”字还重要。重点放在先惊,后才笑。让人觉得怎么会这样,意外感就是台上台下在较劲。有时候那种没有大脑的喜剧,也要比赛没有大脑到什么程度。很没有大脑地看完开心死了,各种喜剧排高下,排在下的也要做到最高。喜剧有的智商高,有的智商不高,有的文以载道,有的漫天互骂,包袱瞎抖。每个地方我们只看做得足不足,人生的喜悦感来不来。
  太多雕琢,太多刻痕,是会妨碍观众进入喜剧的。最好就是无形无状,一群神经病在台上撒野就是最好的。应该做到这个程度。
  BQ:金士杰给人的印象就是一直演很悲情或者很严肃的那种戏,但你也演过喜剧,但给人的感觉都不是很夸张。
  金:早期搞“兰陵”的时候还有些戏蛮夸张好玩的,后来演的东西里面,我要走夸张好玩的,都是比较酸比较闷骚的,而不是夸张的那种。演一些坏蛋角色反倒是我很乐的,平衡我老演正派的缺憾。
  刘:你的样子就是正派正常的,我们这个样子看起来就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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